「羅文講羅文」是78、81年商業電台由羅文主持的電台節目,
歌迷子君當時邊聽邊寫,
現修改後重新刊登,
一起回味當時的羅文。
羅文講羅文 (原文2007-05-06 11:12:27刊登於桃花島論壇)
心中的羅文 永恆的歌聲—謹把《羅文講羅文》獻給羅文的歌迷們,並紀念羅文誕辰
我是羅文的鐵杆歌迷,證據就是這一份〈羅文講羅文〉。那一年我還很幼齒,中國大陸也還沒怎麼開放,收聽香港電臺是一件冒風險的事。當時的珠海還是一個縣,縣政府在香洲船廠那邊廂建了一個高高的干擾塔,沒日沒夜地放干擾信號,以阻止人們收聽「反動電台」。但人們收聽的熱誠絕不亞於今天的星迷,更何況那個年代的文娛和精神是何等的貧乏!一天我和幾個死黨去逛商店,偶然看見櫃檯裡擺著一個寶塔形狀的收音機,拿在手裡把玩了一下,三調兩調的居然發現它能抗干擾!我像一個間諜一樣壓抑住內心的狂喜,不動聲色地奔回家,取出我的銀行存款,花32元買下了這台收音機。32元在當時是什麼概念?那時最吃香的職業是工人,一個工人幹滿三年出師了才能有月薪32元!為了這個收音機我被老爸罵得狗血淋頭,但這錢是我省吃儉用存下來的,老爸最後只好不了了之。
收聽就更像間諜了,沒有人敢公開聽的。我關上門,在床上捂到被子裡收聽「反動電臺」,像久旱的禾苗吮吸著甘露。就這樣,我聽到了〈錦繡前程〉、〈家變〉、〈小李飛刀〉,我被羅文感動、征服,直到入迷、癡迷。能讓我為一首歌震憾而落淚的,〈家變〉首開先河。
我迷到什麼程度?我把聽到的「羅文講羅文」一輯一輯地記下來,我把香港電臺的「中文歌曲龍虎榜」一期一期地記下來,有空就慢慢回味。那時沒有電視,沒有答錄機,我憑記憶記下歌譜和歌詞,抄在筆記本上,反復吟唱。不為什麼,只為熱愛。我還寫信到「中文歌曲龍虎榜」表達心聲,為此還被某官員找去問話。幸好這官員認識我老爸,把這事遮掩了過去。我是中國大陸向香港電臺寫信第二人,第一人是深圳寶安的姜彩怡,不知她當年有否遭到麻煩?不知她現在是否還在為音樂發燒?
我最難以忘懷的事,一是羅文寄他的簽名照片給我,二是羅文到珠海珍珠樂園開演唱會時,我上臺去向他獻花。照片我至今仍然珍藏,獻花卻因為當時沒有照相機,沒能留下介質記憶。
歲月在音樂的娓娓訴說中流淌,今天我仍然愛音樂,仍然愛羅文。儘管悲歡離合,儘管春風秋雨,羅文的歌始終給我前行的勇氣。近年來我一直想把手頭的資料整理出來,無奈生活壓力不斷,俗事多多,也就一拖再拖。是好友Lr力促我早點動手。對,早點做好就能讓羅文的歌迷早日分享,也是對羅文的一份紀念。羅文並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歌手,但他是我最愛的男歌手。其它男歌手只能以某幾首歌打動我,羅文卻是以他所有的歌打動我!
謝謝羅文,謝謝羅文的歌迷。
商業電台第一輯「羅文講羅文」,31輯,1978年。
說明:當時的廣告詞是「商業二台,大把野聽,成個世界都系我地嘅!每個星期天嘅黃昏,六點至七點,年青人時間,『羅文講羅文』!商業二台,受埋你玩,成個世界都系我地嘅!」
(節目從1978/06/04開始,但頭三期我未能聽到,我從06/25開始收聽。我記錄的只是文字部份,且多有趕不上速度而遺漏,節目中穿插播放的歌也略去。為了讓大陸的朋友也能看懂,我儘量以國語的口吻寫出來。)
我十幾歲就去了日本唱歌,日本的音響設備好過香港好多,不過競爭亦激烈好多。我在日本以唱電影插曲和電視劇插曲為主,我講日文不錯的。你們有沒有覺得,香港同臺灣都中意學日本?不論穿衣服,買家電,玩音樂,都喜歡日本的。我想去日本學習一下再回來發展,可能會好一點。
後來我回到香港,很自然就是和電視臺合作,唱電視劇主題曲。〈錦繡前程〉令我紅極一時,完全意料不到,於是一夜之間我就名聲大振。
人一出名就不同了,馬上有兩三家唱片公司爭著和我簽合約,日本的唱片公司也邀請我再去日本,我想做生不如做熟,就決定去日本。去日本去得多了,很熟,沒有什麼不方便的,只是時間很緊,很少休息。你們知道的,日本人全是工作狂,做起事來不要命一樣。我完全沒有假期,忙到一頭煙。想想我還是喜歡香港多一點,還可以唱回我們中國話的歌。我就又回到香港來了。回來就唱了〈帝女花〉和〈梁山伯與祝英台〉,反映都不俗。
我唱歌的歌路比較廣,我能唱國語,粵語,英語,日語,這些歌都好受歡迎。以前雖然唱了不少歌,但從未灌過唱片。灌錄第一張大碟後,我好開心,把它作為人生的第一個高峰。我祈望以後能夠再製造新的高峰。
但是高峰突然間就又來了,就是〈小李飛刀〉,〈小李飛刀〉來得快,來得早,〈小李飛刀〉高得出奇,高到連我自己都不相信!
我曾經問朋友:「我是不是真的這麼紅?」我覺得我在臺上和台下是兩個人,在舞臺上我覺得自己真是很紅,回到台下覺得又不像。
仍被干擾,只聽得幾句。羅文講外國的錄音比香港好在什麼地方,並且模仿女聲唱了一段歌。
現在香港流行廣東歌,而東南亞一帶還是盛行國語時代曲。我認為舊的國語時代曲比較精工製造,旋律優美動聽,而新的時代曲有粗制濫造現象,不如老歌那麼受歡迎。我有一個私人的想法,用三十年代的國語時代曲以新的風格去演繹唱出,作一種新的嘗試。這種想法得到了娛樂公司的贊同。雖然我現在不得閒,但我以後會安排好時間,去實現我這個願望。
有一位觀眾給我來信,對我講,羅文呵,你現在這麼紅,但你不要太自滿。我很中意聽觀眾提意見的,對這位觀眾我要表示更多的感謝。你們的意見是我前進的動力,也是方向。
我很欣賞汪明荃,我的第一次演唱會和她合作,合作得很好。第二次演唱會沒有和她合作,就有謠言傳來傳去,說我們兩人不和了。娛樂圈就是這樣的,一天到晚謠言滿天飛。我也不必說我們和不和,我只告訴大家一個消息,我和汪明荃正在籌備一個新的兩人合作的演唱會。
有些熱心的朋友來信,講由於種種原因,有好幾輯「羅文講羅文」沒有聽到,好失望。他們問幾時可以重播。我做這個節目,原來就和商業電臺簽了合約的,要做十三輯。現在又簽了十三輯,加起來總共是二十六輯。如果要重播就起碼都要等二十六輯講完之後才會重播。但是具體日期不能講,因為我也不知道。這件事是由商業二台安排的。
我十三歲開始學唱歌,都算早了。英語呢,只是在夜校裡學了幾個月,後來就是完全靠自修。所以現在的發音還是不太准,也有人向我提過意見。我現在繼續自修,一步步提高。
一九四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是我生日, 本來我是舊曆的大年三十晚出世的,但我覺得年三十晚不好,只過一晚,到第二日就兩歲了。所以我用十二月三十一日做我的生日。
我最中意在演唱會表演,而不中意去夜總會表演。因為去夜總會的人多數是去吃飯的,順便聽聽歌。演唱會就不同,是專場的,來演唱會的人都是中意聽我唱歌才來欣賞的,不中意我的人絕對不會來。所以,在演唱會上我會好投入,將整個身心都交給了觀眾。
好多人將我和許冠傑相比,講哪一個強一點,哪一個更紅一點。其實人比人比死人,有些事情也無法比的。兩個人各有自己的風格,怎麼能比呢?況且,我和他是好朋友,
在前幾輯節目中我多數講如何唱歌,如何錄音,今次換一個話題,講講拍電視。我剛從日本回來時,參加拍第一部電視片,好緊張好緊張。為了拍這部電視,我半個月來取消了一切其它活動。在拍攝的時候,整個電視臺的人都來看我,我怕演繹不好,失面子,搞到自己更加緊張。站在鏡頭前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樣擺才合適。好彩,都算拍得幾順利。各方面的反映都幾好。報紙上講我去了日本半年回來後果然大有進步。
有些人曾經講我的颱風太過誇張,在舞臺上「扭身扭勢」,我都想改,但總是好難控制自己。現在比以前好多了,可能是年紀大了,人就自然會有些不同了吧。
我對於演出的最大感受就是:當你將自己完全交給了觀眾,那麼觀眾必然會重視你的勞動。
今晚八點鐘我在大會堂舉行演唱會,不過你不必著急,我先和你聊聊天,到七點鐘我才會去大會堂。
第一次做個人演唱會時,我的信心很不足。認真算起來我的事業在今年才正式開始發展,所以我為了保證演唱會開得順利,特別請了我最欣賞的汪明荃協助我。演唱會售票時我在國外,有些朋友向我要票,我答應留票給他們,誰知到我回來時,利舞臺方面卻告訴我:「羅文先生,全部票都賣完了。」我不相信,第二日自己開車去排隊買票,確實是賣完了,只好加演一場。
第一次演唱會的反映非常好,我就和利舞臺商量,一個月之後再演一場。但汪明荃好忙,不能參加我的演出,倉促之間又找不到其它人,只好自己頂硬上。這一次我事先留了票,免得到時又要加場。演出之後,電視臺要來錄影,為了錄影又加了一場。
第二次的演唱會比第一次緊張多了,第一次有汪明荃,第二次由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唱,歌與歌之間要換衣服,要飲水,真的好緊張。中間由舞蹈演員表演,只有幾分鐘的舞蹈,我要在這幾分鐘內做完好幾件事。
我曾經聽人講過,某個舞臺好偏僻,演出的票房難保證。我想,我在旺地的舞臺受歡迎,在偏僻的舞臺會不會同樣受歡迎呢?如果同樣受歡迎,才講明自己真的有實力。所以,我又辦了第三次演唱會來試試我的實力。演唱會的票價穩定,又是一年之內的第三次,令我好開心好開心。
今日的演唱會有好多人都買不到票,我不得不告訴你,這是我今年的最後一次演唱會了。做完這個演唱會,在年底之前我要搞一個認認真真的古裝戲。我這個人好欣賞古代的傳統的文化,有些人不相信,講:「你平時的著裝又新潮又時髦,怎麼會欣賞古雅?」其實,我雖然衣著新潮,中意趕外國時髦,但我始終是中國人,而中國的古代文化是不可磨滅的。
我和汪明荃的性格比較相近,她給了我好多支持和鼓勵。
我最開心的是,很多聽眾來信都在結尾對我提一些意見。將這些意見綜合起來,對我就是一個好大的促進。有一個聽眾希望我多出唱片,在這裡我多謝他,推薦〈小李飛刀〉給他聽。還有聽眾希望我能唱一些自己創作的歌。我一定會努力,自己學習寫歌。
好,你要出發去看演唱會了,我也要去化妝了。bye-bye!
這段時間裡,受干擾台影響,無法收聽。其時很多香港的聽眾寫信或打電話給電臺,講聽節目聽到把幾兩把火!更有人指責,我們香港人的電臺,大陸人為什麼要來干擾?就算要干擾,干擾面也應該只局限於大陸範圍。到1978/11/24,香港電臺將發射頻率調整到783千赫,商業一台從850千周調整到864千周,商業二台從610千周調整到675千周,以避開干擾。
好多人問我的生日,亦有好多種傳聞。我在這裡正式講,我是舊曆大年三十晚生日的,是水瓶星座。
前一輪我感冒了,好多報刊就紛紛傳說我失聲,並且講我不會好了。其實沒有這麼嚴重的,娛樂圈的傳聞最多,傳得多就會失真。
我在澳門的演唱會非常非常成功,正準備起程時颱風來了,我想這次的行程肯定要被耽誤。誰知颱風走到半途又突然轉向回頭,讓我喜出望外地順利到達澳門。澳門在歷史上從未有過大型的演出,今次有這麼大型的演唱會,觀眾的反應非常非常熱烈。
干擾台好象一隻「吊靴鬼」,又把干擾波調到香港電臺的頻率上。讓人無法收聽。
(電臺說明:因為羅文做節目的錄音帶未能及時寄回香港,所以本次節目是重播1978/07/23的,請聽眾見諒。)
我不太喜歡觀眾當場點唱,因為當場點唱有好多歌樂隊不會伴奏,而沒有伴奏就不好聽的。很多人不瞭解臺上的情況,以為「你唱歌好聽就行啦!」但是沒有伴奏,歌再好聽也會打折扣。
在東南亞一帶,唱片公司的錄音室投資規模都比較小,不像歐洲那麼大氣魄。歐洲的歌星錄一首歌可以錄一天,今天如果錄不好就明天再錄。東南亞就不同了,如果今天錄音唱了幾次錄不好,也照樣要付錢給樂隊。明天如果再錄就再給錢。這麼一來成本就會很高。所以這裡的錄音是先把音樂錄好,然後一邊放音樂歌手一邊唱,再把它錄下來。這樣歌手唱多少次也不要緊,唱到自己滿意為止。這家唱片公司錄音的先生非常之認真,每錄一次,我認為好了,他也說還不行。他曾經灌錄過很多粵劇,知道準確的發音。例如「過」,一般人不注意,很容易念成「個」。這位錄音先生說:「不是個,而是過。『情關偏偏闖不過。』」不少人都這樣說過我:「羅文啊,你唱歌咬字好准喔。」我想應該歸功於這位先生的嚴格要求。
〈不了情〉我錄了好多次,反反復複揣摩它的意境。舊歌是最難唱的,因為唱舊歌沒有唱新歌那麼真摯,況且舊歌被人演繹過多次,想要唱得好真的很難很難。一開頭的「忘不了,忘不了」六個字我就錄了半個鐘頭,大家都認為很好了,先生上來聽了聽,對我講:「你可以唱得更好。」於是我再唱,反復唱,終於唱到了現在唱片裡的水準。雖然不是很好,但總比以前好多了。真的,做事情就要有這種精益求精的精神。
1978/12/17干擾,聽不到。
你們一定準備好過耶誕節了吧?我也有好多耶誕節目。以前我多年在日本過節,在日本過耶誕節頗有孤苦淒涼的感覺。有一年耶誕節我在日本登臺,在九州夜總會,日本和香港真的很不同,在香港登臺可以連登一個月,在日本只能登一日,然後又坐飛機又坐船去第二處。這麼辛苦這麼奔波,哪裡還有過節的感覺?香港就不同,香港過節就好熱鬧。
從這個星期二開始,我會好忙好忙。每日都排練節目,為在翡翠宮演出作準備。有人講我不要太辛苦,反正那些歌都已經唱慣唱熟了。但是我認為,過一段時間,我就要將新的風格貢獻給觀眾,令大家有新鮮感。
有些朋友來信,講我總是去外地,冷落了香港的觀眾,而且又不多點上電視。其實我經常出外是因為做藝人太過辛苦,我在香港演出一排後就要出外地散散心。
因為近排太忙,我一直未出去買聖誕禮物,後來出去一看,哇,滿街過節的氣氛好濃。有人講香港人無人情味,其實不然,都有好多朋友寫信來祝我節日快樂,身體健康。我太忙了,不能一一回信,只能每人寄一張相片作為回答,請大家原諒。
近一排我的腦病成了熱門話題,人人都在講,報紙亦講個不停。在這裡我講真實的情況給大家聽,前幾個月我突然覺得頭痛,頭髮也掉了一些,我就去日本看,醫生說是長了一個小小的瘤,要我每個月去打一針。但我只去打了兩針,就忙得連續五個月都沒有去。後來終於要去了,又碰上感冒發燒,又去不了。我打算在春節後去徹底檢查一次,看看是否要開刀。我自己是很放心的,因為近來雖然沒有打針,但頭已經不痛了,所以開刀的可能性是很微小的。現在我的表演興致正濃,如果開刀,就要停止演出幾個月,所以我也不想開刀。
我的計畫是在舊曆的年廿八或年廿九開兩場大型演唱會,並且要開記者招待會公佈。這次的演唱會將是全新的風格,而且是特別大型的。不過這次可不是我當老闆,而是我簽約的新唱片公司當老闆。這個老闆原來是在美國搞娛樂事業的,到香港來玩時發現香港可以大有作為,就和我籌辦了這個演唱會,準備成功地打響第一炮。
〈羅文講羅文〉這個節目,講完下周以後就會暫時告一個段落,休息一下之後就會重新開始,到時我們又可以在空中見面了。
今晚我要在翡翠宮舉行歌舞晚會,唱唱歌,和大家跳跳舞,一齊吃宵夜。因為一直都忙,社交少了好多,這次要又唱又跳,開開心心。好,你可能準備好要上街去玩了,我也要去翡翠宮了。bye-bye!
各位朋友,新年除夕到了,我帶著一份不同的心情來做節目,因為這是我今年最後一次做電臺的節目主持人了。好多人問我新一年的大計是什麼,我一會兒再告訴你。
記得以前做小孩子的時候,好希望過節,因為只有過節才能有禮物。現在的小孩子真幸福,時時都有禮物。新年雖然好,但對於打工仔來說卻是花錢多的時候。
有朋友來信講,好可惜,這是最後一輯羅文講羅文了。其實我講了好長時間了,太長了就應該休息一下,以後變個花樣再來講。唱歌也是這樣,我不想總是把一種表演方式給觀眾,要不斷地創新。
說到新年大計,我希望我的事業不要只有去年的水準。去年只是起點。明年希望不要淨是唱武俠歌,我在去年唱這類歌太多了。武俠歌的表達方式比較單一,總是一種感情方式,這樣會退步的。我將會出新唱片,是新方式,是和汪明荃合作。我還想把中國的民歌重編來唱,比如新疆,蒙古一帶的民歌。人們講我唱的歌走紅是因為唱電視劇主題曲,我希望明年出一張新唱片不是唱電視劇主題曲也不是唱電影插曲的,而是唱我自己的歌。明年我先出和汪明荃合作的唱片,然後出唱我自己歌的唱片。
有一次我在法國,一天晚上喝了好多紅酒,好興奮,一邊在街上逛一邊即興創作了一首歌。我越唱越滿意,偏偏手頭沒有筆,在街上找人借也借不到。等我坐的士回到酒店,又全部忘光了。我對這事至今還很遺憾,那是一首好有朝氣的歌喔!
我的這個演唱會將由顧嘉煇做樂隊指揮,樂隊有60-70人,超大陣容。請了好幾位舞蹈家來伴舞,把我的歌全部唱出來。我對主持人(他是我的好朋友)講:「如果能搞得我滿意,我不要錢也為你唱。」
過了舊曆年,我要到外埠去還債,還唱歌的債,因為很多地方邀請我去演唱,我答應了卻一直沒空去。新一年裡,我還要去臺灣發展,搞國語演唱會,還要去新加坡「飛刀」。還要去澳洲開演唱會。
希望大家不要為我擔心,一月四日我去日本看病,看看是否要開刀。就算真的要開刀,也只是離開舞臺幾個月而已。但我真的捨不得離開舞臺哩!還希望大家不要相信謠言,講我失聲什麼的。上次是我感冒了,聲音不好,可是已經老早答應了人家,只好抱病上臺,唱的效果當然不好,這也是沒辦法的事。你們聽聽我現在出的新唱片,就很好嘛!
商業電台第二輯「羅文講羅文」,13輯,1981年。
(說明:1979年,我從珠海到廣州求學,隨身帶著我心愛的寶塔形收音機,繼續收聽香港電臺的節目,繼續追蹤有關羅文的一切消息。但是廣州離香港比珠海離香港遠多了,收聽效果也差了。「羅文講羅文」暫停期間,我一直繼續收聽港臺的「中文歌曲龍虎榜」。後來大約在1981/04/12,商業二台再次推出「羅文講羅文」,令我欣喜若狂。節目做完之後,香港的幾家電臺又全面調整了節目編排及發射頻率,我的收音機完全收不到香港電臺的節目。這個陪伴我多年的欣賞羅文的寶貝,終於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。)
當時的廣告詞是:
羅文最鐘意系乜野花呢?(唱:紅棉盛放天氣曖洋洋)
羅文最欣賞乜野樂器呢?(唱:號角吹起,烽煙遍地)
令羅文最感到驕傲嘅就系(唱:難得一身好本領)
當羅文得閒個陣佢會點樣做,點樣打發佢嘅時間呢?(唱:醉眼看世界,亂禁派)
演唱臺上嘅羅文最渴望聽到(唱:一聲聲一聲聲ENCORE聲在響)
羅文最終嘅心願就系將(唱:好歌獻給你,讓愛藏心裡)
巨星羅文嘅歌聲令你著迷(唱:心裡心裡有個謎)
由而家到兩點,羅文講羅文,揭開一個又一個謎;
有請巨星羅文!羅文繼續講羅文!
我不鐘意即溶咖啡,最反對搞什麼化學食品,還是我們中國的傳統食品最好。我多數吃中國飯菜,而不喜歡漢堡包和公仔面(速食麵)。不過現在的青年人幾鐘意吃漢堡包,我去星加坡登臺也看見到處在賣漢堡包。講到食品,我幾鐘意吃月餅,一到過節就大吃一輪,最好吃的就是五仁肉月。
潮流是在不斷變化的,以前時興肥為美,現在時興瘦為美。我十幾歲時,偷偷看《紅樓夢》,最欣賞劉姥姥,覺得劉姥姥好有個性。尤其是看到鳳姐請劉姥姥吃茄瓜,又姿整又複雜又好味,看到我流口水!所以後來我最鐘意吃茄瓜,並且想像成我吃的正是劉姥姥吃的那種。我好希望以後能吃到劉姥姥吃的那種茄瓜。
最近我在減肥。四月份有好多演唱會,比如日本歌星森進一的演唱會。森進一給我的印象非常之好,我在日本電視臺工作時與他是一般朋友,他今次是首次來香港開演唱會,專門約我陪他到電視臺出鏡,還留了演唱會的票給我。講到這裡我想起一件好笑的事,去年我開演唱會,他專程來香港捧場,看到一半時,我穿了一件長袍出場,是用60條狐狸尾巴做的。他看見這麼輝煌,認為是演唱會壓軸之作,就走了。後來他聽別人說,他走了之後我又穿了一件用5000支孔雀毛做的長袍出場,後悔得不得了,沒有看見這麼靚的寶貝。今次他來香港,向我道歉,說不瞭解情況中途退了場,不禮貌。他真有紳士風度。
我在日本還曾經和山口百惠合作過,她將我介紹給日本觀眾。我認為她演古裝好靚,好過她演時裝。我不喜歡把日本歌翻譯成中文來唱,而是想深刻領會它的旋律再賦以新意用粵語來唱。在日本的時候,我的死黨歐陽菲菲也同我在一起,我們同一間唱片公司,同一個樂隊,同一個指揮,唱歌的時候都是動作太多,而且在演唱時都是不遵循刻板的舞蹈動作而講求即興發揮。日本人的習慣是唱一首歌只能有固定的一套服裝,我和歐陽菲菲卻是喜歡不斷換服裝的,就會經常和老闆發生衝突。
每次做節目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,根本不夠時間講。下次再為你奔放吧。
有人講香港是文化沙漠,我不同意這種講法。香港每年都有好多藝術節,有好多豐富多彩的文化活動。但是如果講香港人文化水準高,我就更加不同意。我所接觸到的一些朋友,他們連一些最基本的概念都不能分清楚。比如,他們認為廣東話就是中國話,廣東菜就是中國菜。我的祖籍是廣西,他們就認為我是「老兄」(北方人)。我希望大家要有多一點我們祖國的知識。
美國人當中有時也會鬧一些笑話,有人曾經這樣問我:「香港?香港是不是在日本?」
我比較喜歡一些傳統的古老的東西,比如文物展覽。我很喜歡的一部老電影就是《一江春水向東流》。其實現在電影和電視劇裡的打扮很多都是經不起推敲的,與事實有出入。我們現在看到的大多數女俠的形像,都是束髮仗劍在胳肢窩裡吊一條手絹,但真正的歷史並非如此。在電視劇裡,往往注重主角的服裝,配角就常常露出破綻。有時候你甚至能發現,古裝劇裡的人竟然在喝白蘭地!對這些問題,我是有自己的看法的。
我小時候好喜歡看漫畫《三毛流浪記》,現在終於看到了電影。要把一部好的漫畫變成一部好的電影,我想難度是相當高的。看這部電影時我還碰到一個笑話,電影一開頭,三毛從垃圾車裡爬出來,一個小觀眾說:「哇,這麼可憐!」小觀眾的母親卻說:「大陸就是這樣的啦,你不聽話,我就把你丟到大陸去!」這樣的母親,知識這麼貧乏!大陸是比香港窮,但也不至於到處都是這樣吧。三毛是那個時代的,不能和現在混為一談。
最近我在籌備排演一齣歌舞劇《白蛇傳》,我演許仙,其它演員正在徵集中。好,下星期再見!
上個星期工作太多太多,我好累好累。香港小姐競選有好多場面要我參加,夜總會登臺又是簽了合約的,舞臺劇《白蛇傳》也正式開始招考演出人員。我們只打算招200人,但報名的人太多太多,全部都要當面考。在報考的人當中以學生居多,大部份是來考舞蹈演員的。我更加喜歡素質好而又未跳過舞的,因為有些人學過舞蹈未學好學壞了底。有些人就車大炮講以前曾經是某某歌舞團的,卻跳得好差。有些人就純粹是為了謀生,混一口飯吃。我的要求只有一條,就是忠於藝術。
考演員時有的人條件不錯,卻因為身材太高不能錄取。好可惜呵,但是你的身高總不能高過主角,這也是沒辦法的事。好多人來考試打扮得濃妝豔抹,期望能光彩照人,這種想法是錯誤的。我要看你的廬山真面目。這次招考的主要問題是男演員太少,質素也普遍差了點。
參加香港小姐競選的舞蹈排練是最辛苦的,要早早起床。而且最難的是許多人一起跳舞,要跳到整齊劃一很不容易。梅絲麗小姐今次和我合作,她非常之敬業,又準時,又認真,又不怕累,最對我胃口。選港姐不能只看相片,要看真人,真人才能展示出全面的風采。
我現在是在澳門開慈善演唱會,你們現在聽到的節目是我在星期六事先錄好的。以前我每年去一次澳門,今年去了兩次。上一次的演唱會規模最大,請了三個人去客串,還有無線電視的舞蹈演員。今次的演唱會歌星陣容最多,有葉麗儀,葉振棠,關菊英,張德蘭,都是有份量的。在吉隆玻曾經有人問我:「你醉酒的那首歌很好聽的,在哪一張唱片裡面?」他說的是〈醉眼看世界〉。又有人問:「打仗的那首歌很好聽的,在哪一張唱片裡面?」他說的是〈號角〉,我告訴他在〈親情〉大碟裡面。他好愕然,他有這張大碟,卻從來沒有聽過這首歌。由此可見,有些歌只是聽大碟印象不夠深,聽了演唱會就可以被帶入一個新的境界。
(今天我們全體同學在沙箕窩水庫活動,我帶上收音機,抽空躲到一邊聽我的羅文。)
在雨中唱歌是特別有情致的,我曾經專門在雨中唱歌,領略其中的意境。最近天開始下雨了,真的是天降甘霖。因為政府正在考慮制水(控制用水)。
在澳門的演唱會,全部都是公開售票,觀眾非常踴躍。每一個歌星出場觀眾都熱烈鼓掌,一唱完就喊ENCORE,令人好感動。我這一首〈風雨情〉還未出碟,就有好多觀眾跟著我唱。尤其是〈好歌獻給你〉,整首歌都是和觀眾一齊唱的。有好多媽媽把小孩子放到舞臺上,和我一齊唱,可見這首歌的確深入人心。〈風雨情〉可能是在電視上學的吧,怎麼這麼多人都會唱?
今次的演唱會我得出了經驗,司儀是很重要的。以前我不大喜歡司儀,因為好多司儀不稱職。這次的演唱會沒有舞蹈穿插,在回力球場演出又沒有拉幕,所以只好讓司儀為我換裝。大偉做司儀確實不錯,有實力,又盡職。
今次我也去了賭場,我不是賭徒,沒有什麼賭癮,因為大家都去,我不去不好。我決定不論贏輸,一次過只賭一鋪,結果贏了錢。我在澳門吃了葡國菜,味道不錯。你們不要誤會,我不是為它做廣告,你以後去澳門可以去試一試。
今年港姐選舉有人講不夠靚,其實這是各人的眼光。預賽非常緊張,決賽更加緊張,最後是羅佩絲小姐當選。我本來好崇拜某某某(外國人)的歌,但是他這次演出做出好多不尊重中國人的舉動,受到了許多人及報紙的抨擊。我也寫了一篇文章抨擊他,致使他給我的印象大變。有些人講我用了好多不同的名字寫了好多文章登報紙批評他,這也是誤會。
今次我收到好多廣州來信,令我非常開心。以前也有不少廣州聽眾來信,但今次最熱烈。好多廣州朋友要求多播我的歌,並且問及可否報考《白蛇傳》的演出。連英國,星加坡也有這一類的來信。很可惜,我們的招考範圍只限於香港。
這一位朋友來信講想聽〈紫薇〉,好,為你播。如果想要我的相片及簽名,可以寫信給我。(注:這就是子君我寫給羅文的信呵!)
你們不必擔心我收不到信或者我不看信,我一定看的。近來也有好多朋友寄來他們的作品,我都看過了,發現他們多數不太注意詞和曲的配合,粵語發音不正。
《卉》大碟的難度好大,圍繞著一個主題去寫13首歌詞是好難好難的。日本有一首歌叫〈戀〉,我好鐘意,叫黃霑重新填詞,成了〈銘心戀〉,我現在唱給你聽。
(好開心極開心!今日我收到羅文寄來的親筆簽名相片兩張,真系開心死我囉!) (請大家看看這兩張黑白照片,就是羅文給我的!)
港姐選舉完成後,我以全部精力投入到《白蛇傳》中,並且灌錄一張新大碟。上一張大碟《卉》的演繹是我專門傾向于用中國傳統手法,古香古色的一張唱片。現在的這一張則是專門傾向於用西洋的手法。《卉》是一個新嘗試,這張新大碟又是另一個新嘗試,採用現代感很強的爵士音樂風格。我問過好多朋友,徵求他們的意見,用廣東歌詞配爵士音樂是否妥當?多數人都認為是好難唱的,因為在西洋音樂中裝飾音和倚音好多,而廣東話的聲調多,要配得好唱得好難度好大。不過,想要有進步就要勇於去嘗試,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。
這張唱片在上星期已經全部錄完,我錄得好辛苦,將以往拚命咬字的習慣唱法轉變了。我用的是本港的作曲家和作詞家,他們很投入。由黃霑,盧國沾,林振強作詞,以夏天為主要題材。
明天我開始登臺直到九號,九號去星加坡登臺十天,然後回來香港為新唱片做宣傳。星加坡的電視臺正在熱播電視劇《親情》。
在歌唱及舞臺上我的最佳拍檔是吳慧萍,她離開香港已經一年多了,最近回來搞兩個演唱會,其中一個是林子祥演唱會,我建議大家去聽一下。
俞琤也是我的老友,她正在電臺做「早晨老友記」的節目,還叫我去為節目唱歌。
(因為舉行巨星DJ大競賽,「羅文講羅文」延期一週)
因為我忙著為新唱片做宣傳,所以沒有參加巨星DJ大競賽。今日又有一大疊信送入來,多數是廣州寄來的。我一定會寄回相片給你們,但是不一定寫回信,因為來信太多了,我沒有時間一一回覆。從你們的來信中,我可以知道我做節目有什麼不好的地方,就可以改進,總之我會儘量滿足你們的要求。
有些朋友問我幾時會出國語大碟,其實我以前出過好多張了,近期也出了一張。又有人問我為什麼有些插曲不收入大碟,我只能夠講這是編劇的意見。我希望《白蛇傳》能在世界各地有華人的地方流行,它是中西結合的,是民族化歌舞,又吸收了芭蕾舞的優點。
現在的廣東歌進步非常之大,新歌手也很多,雖然對我們形成挑戰,但好處更多。一方面更好地娛樂大眾,另一方面也激勵我們不斷努力不斷進步。有一類歌是我純粹過歌癮的,完全不考慮到銷量,例如〈孤雛淚〉,很吻合我的身世和心意。
我現在雖然在做節目,人卻是在星加坡,你在香港聽到我的聲音,都是我自己將節目錄好寄回香港的。
我覺得參加歌唱比賽的新人有個缺點,就是模仿性的動作太多。我希望大家要注意,比賽以聲音為主,要用你的音色來打動人,動作只是輔助性的。
我今年實在是太忙,本來不想離開香港,但是以前已經簽了合約,不能不講信用。我是兩個星期以前去星加坡的,星加坡電視臺已經播了我的兩個特輯,引起轟動。現在又在播《親情》,我去正好配合時勢。當然,現在雛鳳也正在星加坡演出,也好受歡迎,我去了會「撞頭」,兩邊搶觀眾。但簽了合約,就不能不去。
無論是誰來信,我都會親自看,表示對你們的尊重。下次節目我再和你們談在星加坡的趣事。
我到星加坡時,有好多歌迷到機場歡迎,並且拿相片來讓我簽名。今年是我第二次到星加坡,上次是為了拍片,今次是為了登臺。到了星加坡,又抓緊時間排練了兩天。星加坡的演唱會和香港的有很大不同,他們時興當場點唱,但是他們也很尊重我,知道我不習慣當場點唱,就不點了。我不想點唱的原因是要對觀眾負責,我每排一首歌都是精心策劃精心準備的,要把最好最美最動聽的奉獻給觀眾。點唱就達不到這種效果。星加坡的舞臺比較小,抽排氣系統比不上香港,所以在第一場演唱會唱〈讓我奔放〉放了焰火後,擔心空氣不好觀眾難受,第二場就沒有放。可是觀眾不答應了,他們說我偷工減料,我只好叫燈光師再放。
《親情》在星加坡的播放也和香港大不同,香港是從週一到週五每天晚上播一集,星加坡是逢星期一晚連播兩集,很轟動,主題歌也掀起了高潮,唱得街知巷聞。以前人們多是用〈小李飛刀〉來歡迎我,現在是用〈親情〉來歡迎我。〈親情〉是我在星加坡的第二個高峰。
我還在星加坡的電臺裡做節目,和聽眾打成一片。好開心好開心的。下次的「羅文講羅文」要回到香港講了,我們香港再見!
我已經回到香港了,今年的成績很好,令我好滿意。星加坡的老闆也說:「羅文,全國都在談論你,說你的燈光太好太迷人,歌又好聽,你成了全國注目的焦點。」我見他這麼喜歡那些燈光和道具,星加坡又確實做不出這種水準,就乾脆把燈光音響道具全部賣了給他,還教會他如何使用。
我在星加坡曬得黑黑的回來了,是一種古銅色的健康膚色。在星加坡時有次在街上碰到一群小夥子,他們就對我說:「羅文,你曬得這樣黑,沒有女孩子喜歡你啦!」看來華人的審美觀都是一樣的,都以膚白為美。而歐美一帶就不喜歡膚白。
我一回來就忙著看《白蛇傳》的演員的訓練情況,講老實話,練功是很辛苦的。大家看見舞臺上的演員風風光光,殊不知他們練功練得全身骨頭痛。再講我的新唱片,裡面的一首歌是我自己作詞作曲的,旋律比較簡單。因為是我第一次寫歌,我擔心不好聽,請你們多給些意見。請聽聽這首〈仲夏夜〉。
哇,又有好多廣州來信,要我寄歌寄詞寄相片。我曾經聽講在東方賓館有個廣州羅文駐場演唱,很多人去廣州聽見他唱歌,以為是我;但仔細一看又不是,他只是聲音像,樣子不像。我今次在星加坡看翡翠台播廣州特輯,剛好看了這個廣州羅文唱的〈浪子一招〉。我認為他的樣子不像,聲音很像,只是動作太誇張太過份。可惜電視裡面只有一小節,我希望以後有機會結識他,和他做個朋友。
最後我要送首歌給我的姐姐,我多次收到她的信,卻沒有時間回信給她。她肯定會說我心裡面有歌迷沒有姐姐,所以這首歌是專門送給她的。她曾經問我〈風雨情〉幾時可以出碟,我也沒有確切的答案。就唱這首〈風雨情〉送給她。
最近我好喜歡出外去飲咖啡,享受一下那種悠閒自在的氣氛。好多人都講我的口才大有進步,我自己也感覺到了。我以前和肥肥拍檔時口才是最差的,你知道那時人家是怎麼樣評價我麼?他們說羅文在臺上唱歌好活躍,下了台就好象與人有仇一樣,難得開口講話。你看,我的進步多大呵!
我喜歡千變萬化的表演,看這些表演可以學到好多東西,然後在自己的表演裡再來個推陳出新的千變萬化。
我的好朋友林子祥將在八月份開演唱會,我當然會去捧場的。
(最後一輯「羅文講羅文」播出時我在回家的旅途上,沒有聽到。)
「中文歌曲龍虎榜」
我從1978/05/02開始連續地系統地收聽香港電台,當時港台的「中文歌曲龍虎榜」是全港唯一的一個流行歌曲排行榜節目,其權威性不言自明。因此他們舉辦的每年一度的十大中文金曲選舉及頒獎盛極一時,後來更引致多家電台及電視台紛紛仿效,辦出五花八門的歌曲排行榜節目來。此是後話。
當時「中文歌曲龍虎榜」是「青春交響曲」欄目裡的一個子欄目,由聲音非常甜美的黃小鳳主持。廣告詞是:「反映中文歌曲樂壇最新走勢、選出每週十首最受歡迎歌曲、星期二下午黃小鳳為你揭曉。」
下面就是我從電台所聽到的羅文。
羅文昨日為他新開張的咖啡館忙碌,並為今星期六,日和下星期六,日的演唱會忙碌。上周占第五位的《死亡遊戲》本周升至第四位,羅文應該飄飄然的。
(說明:中文歌曲龍虎榜的排名是根據以下幾點來決定的。1、聽眾點唱;2、節目主持人播放的次數;3、聽眾來信競猜;4、唱片的銷售量。)
中文歌曲龍虎榜邀請羅文做嘉賓,羅文介紹了他新唱片的兩首新歌〈莫忘我〉和〈當你寂寞〉。羅文講:「我不寂寞的時候唱歌給人聽,寂寞的時候聽人家唱歌。」
黃小鳳問:「你在演唱會上哭了?」
羅文回答:「哭了三場。因為觀眾太歡迎我,我真的很感動。過去我唱歌不太受歡迎,我暗暗發誓一定要努力,一定要唱到觀眾滿意。現在觀眾滿意了,我也滿意了。這次的演唱會已經唱了好多場,但是觀眾太多,只好又加了一場。加場的票一個小時就賣完了。」
一位詩人這樣評論:「一首〈小李飛刀〉飛上樂壇,為樂壇抹上新的色彩……」
今日由羅文主持星期六十一點半的「名人、藝人、主持人」。羅文今年二十八歲,從十幾歲開始唱歌。香港的羅文歌迷會至今已成立一年多。
羅文講:「有人問我會不會退休,我想,在很長的時間內我都不會退出樂壇。我唱歌不是為了賺錢,而是為了一種愛好,一種事業。我的咖啡館生意很好,但我這個老闆沒有時間去打理,只能得閒去看一看。其實不一定英文歌才能流行的,廣東歌也可以到處流行。我剛出道的時候,與某個當紅歌星同台演出,他出場時掌聲雷動,觀眾多次要求他重唱。他入了台就到我出臺,台下的觀眾就起哄。在那一分鐘我就下了決心,你不歡迎我,我就要加倍努力,一定要唱到你歡迎。現在我做到了。我還要繼續努力,繼續製造高峰。」
黃小鳳說:「〈小李飛刀〉的排名慢慢下降,這個星期開始在龍虎榜之外。但相信在今後幾年,甚至十幾年後,這首歌仍然令人難忘。」
(黃小鳳的估計保守了,二十多年過去了,說起香港樂壇,誰又能忘記〈小李飛刀〉!)
香港電臺成立五十周年慶祝晚會之「金興群星唱」,主持人說:「最後一名出臺的壓軸歌星具有四威,歌聲夠勁!衣著夠醒!面容夠靚!掌聲雷鳴!」
羅文出場,唱了〈莫忘我〉,〈錦繡前程〉,〈小李飛刀〉,在鮮花和掌聲中退場。觀眾的掌聲中「再請羅文」,返場唱〈家變〉後退場。掌聲中再返場,唱一首新歌後退場。掌聲雷動,第四度出場清唱〈明日天涯〉。掌聲如暴風雨!
一九七八年中文歌曲龍虎榜大總結
全年上榜歌曲81首,其中粵語流行曲63首,國語時代曲18首,有25首占過榜首。
由於大陸不寫流行曲,革命歌曲傳不到香港;臺灣的國語歌比較少,又要被政府「淨化」,所以造成國語歌的力量不夠。香港因為地方性,在七八年粵語歌壓倒一切。以前是情歌時代,也是姚蘇蓉時代。現在以武俠歌為主,是電視劇主題曲時代,武俠歌是否會就此走入死胡同?歌曲創作是否會走向寫現實?這些都不可預料。